Nerull

五、

　井田正太郎再次出現在「星期三早晨」已經是十天後的事了。此時已是九月底。

　這天因為從午後開始就下起秋雨，時間也才剛過八點，沒什麼客人。整間店只有吧檯坐了一組客人，非常清閒。

　「啊，你已經康復了嗎？」

　原本坐在兩位客人之間的媽媽桑站起身走到正太郎身邊問道。

　「我是趁著這個時間來謝謝妳送我吊帶的。」

　「好用嗎？」

　「喏，妳看，我正在用呢。」

　正太郎拉開灰色西裝。媽媽桑送的細條紋吊帶，就吊在白色襯衫上。

　「本來我是要拿到病房去給你的。但因為手術才剛結束，我想說不太方便，就請護士幫忙轉交給你囉。」

　「我很快就從照顧我的護士那裡拿到囉。」

　「我看到病房外面掛著阿正和你女朋友的名牌，感覺好可愛唷。」

　「妳別取笑我了。」

　雖然有點不好意思，但正太郎也沒有加以否認。

　「這麼說來，已經把骨頭摘除掉囉？」

　「嗯。妳要看傷痕嗎？」

　「咦？看得到傷口嗎？」

　正太郎站起身來，解開了吊帶。

　媽媽桑雖然覺得不太舒服，但她畢竟是位有強烈好奇心的女性。她一臉嚴肅的等著正太郎。就連店裡另外兩位女侍也靠了過來。

　「阿正說要給我看被拿掉骨頭的地方喔。」

　「哇─」

　在三位女性的注視下，正太郎拉下拉鍊，稍微拉開了褲頭。

　他緩緩地拉開長褲內的白色內褲，露出了左側下腹部。原本應該有骨盤突出的地方，明顯的有條長約五公分的傷口。

　「是從這裡拿出來的嗎？」

　「是啊，妳摸摸看。」

　「不會痛嗎？」

　「如果只是輕壓是不會痛的，別擔心。」

　媽媽桑緊張的用指頭觸碰了一下傷處。

　「原本應該突出的地方不見了對吧？」

　「真的耶。」

　媽媽桑稍微摸了一下，接著從裙子外撫摸自己下腹部的相同部位。

　「如果是比較豐滿的人，可能摸不太出來。」

　「才沒這回事呢！我摸得到我自己的骨頭啦！」

　「如果胖到摸不到就糟糕囉！」

　女孩子們一起笑了出來。

　「應該很痛吧？」

　「嗯……還好啦。」

　雖然嘴上說還好，但手術結束當晚真的疼痛難當，他當時對著妙子呻吟了一整晚。

　「對了，你女朋友呢？」

　「當天緊接著就是她的手術了。要完全癒合，大概還要一個半月左右吧。」

　「真是辛苦耶。」

　「醫生給我看過Ｘ光片了，我的骨頭已經被放在兩截斷骨間了。」

　正太郎有點得意地說。

　在這之前，妙子的兩截斷骨前端已經變得太過纖細。而現在在這兩截斷骨間將近兩公分的空隙中，被好正太郎的骨頭緊緊地銜接了起來。

　「這麼說來，這次應該沒問題囉。」

　「因為是我的骨頭嘛！」

　正太郎一邊說，一邊穿好長褲，繫上吊帶。

　「那今天應該可以好好喝一杯了吧！」

　「就喝到天亮吧！媽媽桑、大家一起來吧！」

　「不過你現在應該還不能繫皮帶吧？」

　「比起皮帶，吊帶更好看吧。」

　正太郎拿起寄放在店裡的酒，在媽媽桑和另外兩位女孩的酒杯裡倒滿了威士忌。

　「好，那我祝你們早日康復。嗯……說早日康復好像怪怪的喔，阿正你又沒生病……」

　「那就恭喜你成功的把骨頭拿出來……」

　一群人一邊笑著，一邊開心的喝著酒。

　「喂！聽我說，雖然我不想讓大家覺得不舒服，不過大家想像一下，如果把這邊的骨頭拿掉之後再穿上泳衣，感覺不是很奇怪嗎？」

　「我沒事又不會跑去穿比基尼！」

　「就算不是穿比基尼，反正就是會有一邊凹下去嘛……」

　「我又不是什麼裸體模特兒，對男人來說這又沒什麼差別。」

　正太郎心情很好的將杯中的雙倍威士忌一飲而盡。